谢冉的第一反应便是一愣。
要么说这不开窍的名声不是白来,换了青丘,只怕在汲媚开口之前就能猜到会是这么个条件了。
谢冉不经意的摩挲起了腰间的佩玉,眸光微眯,问道:“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位子?”
同样的,换了青丘在这儿,就一定会明白,谢冉的这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
而听在汲媚耳中,这显然就是拒绝的意思了。
她挑了挑眉,问道:“王妃不再想想?同生身父亲的性命羽翼相比,独占夫君枕榻,真的重要吗?”
她这样问,谢冉倒也顺着这话想了想。
半晌,她缓缓颔首,低低道了句:“看上去,的确高下立现。”
汲媚暗自一笑,起身道:“王妃也不必着急,这毒三日之内我都可开解,您可以在这几日里好生想想,毕竟王爷的脾气我很了解,此事……也确实是为难您了。只是同为女子,您也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思,在为难您与为难自己之间,恕汲媚自私。”
饶是如今这样的心情里,听了这番话,谢冉还是笑了一笑。
“汲媚姑娘,”
汲媚福身便要离去,刚一转身,却被谢冉叫住了。
她回身,见谢冉缓缓站起来,语气沉缓道:“敢跟我提这个条件,你就不怕我的双股剑不认人,逼急了我,还有你想救不想救的份儿?”
按道理说,这也的确不错。
一个是顶级高门,一个是风尘孤女,威逼利诱都算上,总能找出个办法让她无从选择,非救不可。
可汲媚却是胸有成竹。
她一笑,道:“您能问出这句话,就代表您不会这么做,不是吗?”
谢冉没有说话。
汲媚笑意又深了些,想了想,叹道:“嗽玉郡主,您是出身高门,端方正直。可我……”她脸上掠过一道冷光,继续道:“风尘里打滚、世故中求生,不择手段,就是我活到今天的处世准则。”
这样的两个人,即便身份天差地别,但对在一起,也未必就不能斗上一斗。
谢冉最后确实不曾直接给出答案。
是夜,闻玄走进寝殿里,拐进书室中,入眼看到她呆坐在那儿,端着一副魂飞天外的神情不知何所思,当即便蹙了蹙眉。
他走过去推开榻上小案,坐到她身边就将人揽在怀里。下巴垫在她肩头,他轻声道:“我刚去谢府,若谷说你下午就回来了,出什么事了吗?”
谢冉无心的应了一声,半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。
半晌,他忖度着,又问:“听说,汲媚去给父亲诊过脉?”
这话倒是将她的思绪给拉回来了。
谢冉往后抻了抻身子,歪着头与他对视:“父亲伤重中毒之事,是你告诉她的?”
闻玄倒没有避讳,坦然颔首道:“我知她精通医理,本想让她去看看,可当时她同我说她不识毒理,帮不上忙,我便未曾与你提及。说来今天这出儿,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。”
“也不是怎么回事。”谢冉缓了口气,随手一摆,撇了撇嘴道:“就是你太招人了。”
闻玄不解:“……嗯?”
谢冉心思一转,挑了挑眉。
掰开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,她转过身跪上榻,先是捏着他的下巴仔细将这张脸打量了一圈,而后一甩手,杵在他眼前继续撇嘴。
是张绝色的脸不错。
祸水呀。
“定元王侧妃……”她眯着眼睛,在极近的距离里仰视着他,问道:“我们家有这个名头吗?我怎么不知道?”
‘定元王侧妃’,这五个字一出来,闻玄脑中飞快一转,大致便将事情猜出了个大概。
他的神色瞬间便正经了起来,拉过她的两条胳膊将人稳在怀里,道:“究竟怎么回事?好好跟我说一遍。”
谢冉哼了一声,就将事情始末与他说了。
“毒她有七分把握可解,但条件就是……要定元王侧妃的位置。”她两手捏着他的脸蛋拉扯,啧啧叹道:“人家是真看上你了,那话说的,倒好像卡在中间不成全你们这对野鸳鸯的是我这个恶东风了。”
汲媚说什么,闻玄一点都不关心。
他眼中一改常态,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,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她,一字一字问道:“你是怎么想的?”
他这样的表情落在眼里,谢冉忽然就觉得很不舒服。
她蹙了蹙眉,“这事……需要选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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