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问我的身份嘛，可你都不回答我这个问题，我怎么往下说啊？我都不知如何开口。”他皱着眉头，一副被为难倒的样子。
我把他的表情纳入眼里，迟疑片刻，转回到正题！
“说过！爷爷告诉我，这是我们祖上李团头受了一个臭道士的欺骗，签下的契约。”既然他那么说了，我当他是有原因，我且先配合他一下，看他还有什么花招。
岂知老鬼一听这回答，立刻急了起来：“这……这不能算作是欺骗吧？互利互惠，李家虽然要时代供奉亡者的牌位，但是李家当年也是拿了好处的啊！李家也因为继承了亡者生前的财产，才能时代摆脱贫穷，过上舒服日子。有得总得有失不是，怎么能全怪在那道人身上？”
“可问题是当年我的祖上李团头并不识字，在这样的情况下，他稀里糊涂地签了契约，这算不算是欺骗？”我冷静地回击他。
“是！他是不识字，可是当年那道人也没有强迫他啊？是跟他耐心分析了整件事情的利弊之后，他心甘情愿签下的，这样就不能算是欺骗了吧？而且在那件事情上，那道人也是出力不少，李家后院那地就是他亲自监督建成的，里面那些繁冗精妙的布局，如果没有他，能够完成吗？如果没有那个格局，李家能享受这么多年来平静安稳的日子吗？如果不是到了这一代，摊上了董彦明这么个狡诈小人，又遇上搬迁这事儿，你李家还可再享几百年安逸的日子。”他急急辩驳道。
“他不过是出了些力而已，就要我们李家世世代代成了那些死鬼的奴隶，这笔账算起来到底是谁更亏一些？”如果单就道人和我们李家世代所付出的，我绝对可以说我们李家是亏惨了的！
“怎么又说到亏不亏的问题上了？我刚才不是解释过了吗？李家虽然是要供奉亡者的牌位，但是当年李家是继承了亡者的财产的。而且那道人是真的没坑你们李家，不然他就不会每年必回李家一趟，替李家超度亡灵枉生。也不会在死了之后，入住李家密室，亲自看管那些阴魂。最重要的一点，在他临死之前，还扶病亲手写下《死人经》，教你们李家如何摆脱命运，让李家世代相传下去。
是李家后代子孙不得其法，不善使用，才使得《死人经》并没发挥到应有的效用，而李家的密室也越来越密集。旧的亡灵还未超度，新的牌位就已供上。这都是你们李家后代子孙不愿筹谋，只想享福的下场，如何能怪得了那道人？”
他越说越激动，话里真是为那道人说尽好话，对李家又尽是苛责之言。
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？难道你是密室里最早供奉的亡者之一？”我吃惊地看着他，他竟可以将当年发生之事，如此清楚细致地表述出来，他必然是亲眼所见。
能够做到这一点的，也就只有最早被李家供奉的亡者了！想不到他竟然这么多年都没有投胎转世，也难怪他那么厉害了，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，早变成精了！
“当然不是了，最早的那些，我刚才已经说了，已经被超度了。李家密室里的鬼魂是在那道人死去之后，才没办法得到超度，只能常年逗留在阳间，贪恋着李家后辈的供奉，不肯去往阴间。”老鬼垂着头，皱着眉，摆着手说道。
“也对啊，这么说来，你就该是在那道人去世之后才入驻李家密室的。”由此，也只能这样去理解了！可是这样一来，却又面临着另一个问题，“但是，既然你是后来的，那你怎么能清楚当年发生的事情？还能这么巨细无遗地说出来？难不成是李团头临死之前告诉你的？”
“很不巧，李团头比我早去两天，他的命始终没有我长。”老鬼听后，抽声一笑。再看向我时，面上的笑容变得奇怪起来，“怎么？我已经说了这么多，你还没弄明白吗？”
“你把话说得这样不清不楚的，我很难弄得明白！”怎么猜都不对，谁知道他是怎么获悉当年发生的事情？也许他就是道听途说来的，根本就没真实性可言。
如果真是这样，那我可就被他给耍了！
“董彦明可真没把你这小子说错，你有时候可真是够笨的！”老鬼指着我，取笑了起来。
“你这是要站他那一边了是吧？”我的脸立时一黑。
“当然不是了，我怎么会站他那边？我不过是认同了一下他说的话，感觉很有道理而已！”老鬼笑颜道。
“那我还觉得他说得对，你就是个凶煞恶鬼，你就该被打得魂飞魄散！”竟然敢用董爷爷的话来攻击我，他大概是忘记了他才是董爷爷重点攻击的对象。
“浑小子，你这才是在帮着董彦明！”老鬼被我这么一说，再笑不起来了，“我是凶煞恶鬼？我告诉你，我就是当年那道人！”
“什么？你就是那个臭道士？”我愣在当初，惊呼出声，半晌都合不上嘴巴。
我是真的没有想到，讲了这么半天，我一直唾弃着，而他一直维护着的那道人竟然就是他！
其实我早该想到的，谁会这么清楚当年的事情？谁会这么在意那道人脸上被人抹黑？听不得一句难听的话，不断澄清一切？
当然就只有他本人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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