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清晚的怀里很舒服，被张清晚抱着的感觉很安心，虽然床有点小，但这一晚上是赵岁亦近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了。
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照到床上，赵岁亦缓缓睁开眼，微微仰头看着张清晚安静的睡颜。他脸色好了点，至少和医院洁白的枕套和床单相比，他脸上有了点红润之色。
他眼睫颤了颤，睁开了眼。
“你醒了。”赵岁亦说，“起床吧，我去办出院手续。”说着，她就要起身，却被张清晚一把拉进了怀里，在她头顶揉了揉，抱了一会，又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，这才放她起来。
“先不用办了。”张清晚也跟着起了身，“我饿了，我们收拾去吃饭。”
看赵岁亦还在原地，他又走过去牵着她的手拉她进洗手间，“你昨晚做那么多安排，把今天安排得满满的，我不觉得我们有任何可以耽搁的时间。”
赵岁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，镜子里的张清晚和自己并排站着。她突然发现自己原先想要的和张清晚一起生活的样子就是这样了。
他低头挤牙膏，帮她接水。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，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爱着别人的人，她有幸爱着的这个人也爱她，真好啊。
张清晚把牙杯递给她的时候，她踮脚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。“早安，亲爱的。”
张清晚笑了笑，“早安。”
早起的第一个安排是去逛街，吃过饭之后，就选择了最近的一个商场。赵岁亦很喜欢逛街，喜欢各种精巧的小玩意儿。一看到精致的东西，赵岁亦就忍不住指给张清晚看，他会给她说说自己对这个东西自己的看法，但凡看到赵岁亦多看了两眼的东西都会给他买下。
市中心的街道，赵岁亦都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，小的时候和韩念经常来，念大一的时候经常和林西子来买好看衣服，毕业之后和唐影又常来买小孩子用的东西。
但和张清晚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有和她们不一样的感觉，就是有第一次逛街时候的欣喜。
张清晚身体还没恢复，走两步就会累，累的时候赵岁亦就跑去小零食，买两份自己又吃不完，最后都留给张清晚吃了。
因为张清晚的走走停停，所以一上午也就逛了两条街，吃过午饭，赵岁亦找了家快捷酒店，和张清晚睡了个午觉。
明明一直走还一直休息，但他还是挺累的，抱着赵岁亦才说了几句话，就睡着了。赵岁亦不困，睡不着，想下去坐坐，稍微一动张清晚都会下意识地拉紧她的手。怕影响他休息，她就静静地躺着，看着张清晚，竟然也睡着了。
这一觉睡得长，赵岁亦本来都觉得自己睡不着的，所以也没定闹钟，结果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黄昏。
张清晚还在睡，还是像刚睡一样地抱着她，生怕她跑了似的。赵岁亦觉得好笑，忍不住笑出了声，却惊醒了他。
张清晚迷茫地看了看窗外，躺回床上叹了口气。
“怎么了？”赵岁亦问。
“大好的时光都让我睡过去了，你怎么也不叫我。”张清晚懊恼地起身，套上外套向她伸手。“给你唱歌听？”
“好啊。”赵岁亦跳下床，把自己的手心覆住他的，“你要把你发过所有专辑里的歌全部给我唱一遍。”
张清晚刮了刮她的鼻梁，哭笑不得，“那样的话，我得唱到明天早上去吧。”
KTV附近有个游戏厅，门口就是夹娃娃机，赵岁亦看上了里面的小羊，指着对张清晚说：“恋爱必备项目之一，夹娃娃。”
张清晚脚往那边走着，嘴上却说：“我没夹过，不一定可以夹上。”
这话刚好被附近一个男孩听到了，他抬头看了一眼张清晚和他身边的赵岁亦，装作和张清晚擦肩而过的样子，在那瞬间对他说：“第二个机子，一夹就中。”
张清晚回头给他眨了眨眼，带着赵岁亦直接去了第二个机子。果然是一夹就中，赵岁亦拾起小羊，爱不释手。
大概是太喜欢了，她总也忍不住地和张清晚说：“你太厉害吧，我好喜欢啊，我要一直留着，让它给我陪葬。”
“那不行，给你陪葬的应该是我。”张清晚给她纠正。
“你和一个玩偶吃哪门子的醋，还不是因为是你夹来的，所以我才喜欢。”
后来张清晚就给赵岁亦唱了一个小时的歌，本来就没几首，赵岁亦把《指南》就点了十来遍。
安排下一个行程——看电影的时候，张清晚问她：“一首歌你听这多变，不会腻吗？”
赵岁亦反问他：“你每天都要爱我很多遍，会厌吗？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张清晚回答，“越喜欢越喜欢。”
“那不就好了，自己喜欢的，不会腻也不会厌。”赵岁亦看着可以选的几个电影，最后选了一个爱情片问他：“爱情的可以吗？”
张清晚点了点头，和赵岁亦看电影，什么电影并不是那么重要。
本来是个好好的爱情片，甜甜的恋爱，可赵岁亦用人家甜甜的恋爱和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张清晚身边相比，她心生难过，难过着就哭了起来。
她眼泪像断了线的柱珠子一样往下掉，无声地一颗一颗都打在自己放在前面的手上。借着屏幕上微弱的光，可以看见溅起的小小的水花。
直到电影结束，她才忍不住哭了出来，场内的灯亮起，照着赵岁亦泪眼斑驳的脸，张清晚被吓了一跳。
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，张清晚什么话都没说，把她拉进了怀里，一手轻抚她的后背。
“张清晚……”赵岁亦说，“我好难过。”
她的哭过于撕心裂肺，打扫卫生的阿姨在一旁看着两人，都默默退了出去。
“难过就哭一会吧。”张清晚轻声说，过了一会儿他又说：“早知道这个片子会让你难过，我就不会让你看了。”他怎么不知道，想哭的时候遇见什么事都会哭，哪里是因为这个片子。
哭了一会，赵岁问他：“可是我不看，你怎么知道它会让我难过。”就像我爱你，我不爱你，你怎么知道我多离不开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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