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岁岁，醒醒。”
是陆漫年的声音，赵岁亦听得清清楚楚，可就是醒不过来，从在陆漫年车上睡觉开始，然后登机，再下飞机，坐上回他家里的车，她就一直浑浑噩噩的，感觉总也睡不醒。
她发烧了。
赵岁亦感觉整个身体都在向下沉，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能动的地方，像浸泡在水里，不仅很冷，还带着强烈的窒息感，她可以看见张清晚，他在岸上，水面之上，她碰不到的地方。
“岁岁，醒醒，吃点药吧。”
还是陆漫年的声音，赵岁亦竭力睁开了眼睛，入眼是陌生的环境，没有一点真实感。
能感觉到眼皮发烫，还是没有力气。陆漫年正撑在床前，担忧地看着她，“起来吃点东西吧，你都睡了一天了。”
赵岁亦摇了摇头，闭上了眼睛。她没有什么胃口，也没有什么心思说话，她没办法思考，脑子里面全是张清晚，她控制不住地去想张清晚。
本来就病了，再不吃点饭补充能量她怎么撑得住，陆漫年一定想要她吃点东西，把她扶起来靠了床头，然后端起桌上的粥想喂给她吃，勺子还没放到嘴边，赵岁亦却猛地趴在床边吐了起来。
她的背一沉一沉，像要把心肺全都吐出来，可因为之前也没吃什么东西，她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。
“岁岁！”陆漫年轻轻抚了抚她的背，等她吐完了又给她递了一杯水，让她漱了漱口。她很快又闭着眼睛躺在了床上，“岁岁，你振作一点。”
赵岁亦什么也听不进去，她脑子不清楚，不想听也不想动。她闭着眼睛，很快，又见到了张清晚。
张清晚坐在顾默家的沙发上，手里夹着一支烟，是顾默给他的，但他已经生了戒烟的心思，就再也不会再去碰了。
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？”顾默边说着，就要拿打火机给他点上烟，却被他挡了回去。
张清晚把烟揉碎了扔在了烟灰缸里，若有所思，“就用了短短一天，陆漫年把所有麻烦都解决了，只有两个可能，第一，他的势力已经延伸在国内来了，第二，这件事情的源头在他那。”说到这儿，张清晚突然看向顾默，问他道：“你觉得，哪个可能性比较大？”
“是他做的？”顾默将信将疑地问。
“他回国之后一直在星光工作，说是学习，帮助赵岁亦料理公司的事，不过是想拓展在国内的势力。如果他能掌握这件事情的源头，那么他很可能是联合了国内现在长势正好的公司。”张清晚又问：“那么你觉得他最有可能去联合谁？”
“你是说，陈氏？”顾默又问。
“陈谧从前就针对我和岁亦，可也只是简单的使绊子，一些小事，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，事情的转折就在陈谧小产之后，各种绯闻给我背上虚伪，下流的骂名。”张清晚顿了顿，“尤其是这次，陈谧都不惜扯出了我和她的旧事，更是拿小产做文章。”
顾默皱了皱眉，问道：“陈谧小产的事？”
张清晚解释：“陈谧小产那天，岁亦立刻就叫人封锁了消息，除了在场的林泽和陈谧，谁还有可能录像？一年前的歌，她也能想尽办法给我泼脏水，是蓄谋已久了。”
“张清晚，我手下还有人，只要你说话，我就带哥几个替你去教训他们！”从前的顾默受了张清晚的恩，后来的顾默受了赵岁亦的恩，有恩当然要报。
他激动地站了起来，张清晚又一把把他拽坐在沙发上，“你也听好了顾默，不管什么时候我自己的事情，我都还没着手解决，你就不能先替我去拼命！”张清晚给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房间里，“你成家了，你有妻子和孩子，那是你宁愿放手也不想她过苦日子的最爱的人，你真要他们为你们的冲动负责吗？你舍得吗？”
张清晚说对了，他不舍得。他看向房门，唐影从里面出来了，她对他笑了笑，嘘声说：“行之睡着了，你们说话声音小一点。”
顾默点了点头，他这辈子唯一一个爱过的人，他是不舍得的。
“张清晚晚上在这吃晚饭吧？我去做饭。”唐影笑着拿厨房门口挂着的围裙，问道。
“不用了。”张清晚说。他脑子的一个想法已经有了雏形，他要立刻理一理，然后尽快地去施行。
“留在这儿吧。”顾默说，“我和你一起想想办法，反正现在老板不在，我这工作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了。”
张清晚想了想，也有道理，点了点头，对唐影说：“那辛苦了。”
“不会。”唐影说着进了厨房。
“我很喜欢行之，我看那孩子也喜欢我。”张清晚突然想起来，顾行之，他现唯一一个提起来会笑的人。“我也挺喜欢孩子的。”
顾默默了默，拍了拍他的肩头，安慰他道：“一辈子还长，你和赵岁亦还有很多时间。”
“我也希望是这样。”张清晚叹了口气。“刚才说到哪儿了？我们继续。”
顾默立刻接上话：“陈谧小产。”
“对，”张清晚说：“岁亦走得匆忙，什么事情都来不及安排，我明天去看爸妈，然后开始学习管理公司，和陈谧抗衡，唯有用赵氏的势力，但是以赵氏现在的实力，还远远不够。陈谧背后是两个强大的家族，真要拼起来，咱们什么好处也落不到。所以，现在得静观其变，随机应变。”
“那赵岁亦那边怎么办？”顾默问。
“她得等我。”张清晚说，“总得要我有足够的能力，才能保护好她。”
张清晚想了想，又说：“你的工作不会受影响的，我现在是彻底退圈了，但你还是星光最捧的艺人。”
“也最有可能和陈谧合作的艺人。”顾默补充，“我和你一起，你的计划，我和你一起参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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