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之楠对此只是抿着嘴勾起嘴角，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笑声，也没有再接话，自顾自地继续在车窗上的雾气上写写画画。
前面一片红通通的灯终于陆续灭掉了，车辆依次缓慢地行驶启动着，以还不如自行车的速度朝前方缓缓挪动着。张启明也偷偷地瞄了一眼，他看见宋之楠嘴角挂着一丝柔和悠闲的笑意，修长的手指，在玻璃窗上毫无章法地划来划去，半长的头发贴在沾着水汽的玻璃窗上，有些潮了，他也毫不在意。然后他启动着汽车，缓慢地保持着车距，跟随在前面那辆小车后面。
他到底哪里讨自己喜欢呢？
张启明在心里问自己。
不久前江黎这么问着自己，不懂他到底为何要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年，原本只是单纯的金钱关系的人，如此无条件的付出。这话，江黎也好，戴菲也好，之前明里暗里都问过他好几次，生怕他因为“枯木逢春”好容易谈次恋爱，被人骗财骗色，到时候满盘皆输。他从前从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，一直全凭感觉行事，直到他甘为宋之楠对上宋志诚这个老贼，他才忽然有些惊觉，自己陷得有多深。
到底是为什么呢？
要是在一年前，那么怕是遇到宋之楠的前一天，有人和他说，他会为了一个被自己保养的男人付出真心，他一定会笑掉大牙，并且将那人开除自己的交际圈。
然而此时，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，虽然事实会有那么一些偏差，那便是这个男人，其实是一个跨越千年死而复生的古人，一位将军，但这并没有让整个事情变得理所应当起来，反而是更加复杂，更加诡异，更加让人觉得他的脑子大概是被驴踢了。
他至今也没能想明白，为什么那晚，就那么简简单单地接受了那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。也许是宋之楠的言行举止的确迥乎常人，也许是他的悲伤太过沉重，太过悲壮。于是，张启明便没法克制地相信了他。
起初，他对于宋之楠只是报以几分敬意，并保有几分怀疑的。他崇敬像封世桢这样为国为民的英雄，也为他最后的结局而惋惜。同时，对于这样打破他三十多年唯物主义思想的事情，他出于谨慎而保有几分疑虑。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敬意增多，疑虑减少，而后便也全然没有任何怀疑了。他自问没人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演这么久戏而不露破绽，而宋之楠的一举一动，除了真诚，也并无其他了。
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，这份敬意，以及对于英雄结局的触类生情，渐渐变了质。
宋之楠长得本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，不然当初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，惹前·宋之楠找上门来求包养。只是宋之楠换了个芯子的事情，那时只是有自己知道，便总免不了想要关照他一些，宋之楠也不免更依赖自己一些，如此密切的交往，全方位地感受到了一个将军的无畏、坦然，甚至是脆弱的时刻，张启明觉得自己没有办法不为他而倾心。张启明不否认，这其中的确包含一些征服欲，征服一个古代喋血战场的将军，这该多刺激，多有成就感呢？而当他发现，将军之所以为将军，可不是武艺高强却真诚木讷就可以了的，宋之楠忠诚和善的外表下，包裹着一颗冷漠并且腹黑的心后，他不但没被吓跑，反而有种合该如此的感觉，而后向这个男人展示了他的臣服。当他终于得到宋之楠的回应时，他仿佛经历了三十多年里最飘飘然的日子。
值得吗？这种问题，他也答不上来，也许需要时间来证明，但就像宋之楠将他的信任交付给自己的一样，他也将自己的信任交付给了他。
宋之楠的肚子忽然发出了一声“咕咕”的叫声，在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的清晰，张启明余光看去，宋之楠有几分羞赧地问道：“今晚吃什么呀？我都要饿晕了。”
“烤肉，你最爱的那家。”张启明闷笑了一声，开车向前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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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个好几天的差，每天起早贪黑，没顾上更新。之前看过评论有读者问不知道张启明的感情从何而来，因为我已经计划写一章张启明视角的感情剖析了，所以就没回。可能因为我笔力不达，给大家感觉感情有点突兀了，以后注意铺垫！ps：我cp的评论会看，但有时候忙起来就是扫一扫，可能有时候就意念回了。不是故意不回评的(*☻-☻*)谢谢大家的支持和等候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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