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甘心地又摸了摸，里面当然什么都没有！我也懒得把那个空堵上，退出房间后在沙发里坐了一会儿。
这一天天怎么就这么多事呢？有点想不明白。
手机里有短信进来，是虞嘉亦，外卖还有一句反馈，这点礼仪他倒是记得。
“到家了吗？早点休息。”
不痛不痒，都没回的必要。
我给石磊打电话，现在快十二点，他不是什么乖宝宝还要早睡早起，这时候他一般都会跟他的狐朋狗友在一起。
电话被接起，下一秒就是石磊的狮吼传过来：“冯途你他妈没死啊，钱呢，我等一天，是不是觉得我奈何不了你？！”
钱！我没忘，只是单纯不想给而已！但我棋差一招，没想到他会破门而入。
“我的东西还给我！”我强压着火，“石磊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？我刚才要是在家，你这就是明抢，现在入室盗窃也没好多少，我如果报警……”
“有种你现在就报警！臭杂/种！死/同/性/恋！你他娘的几岁啊，张口闭口除了警察就是给人咬xx！我告诉你，现在打钱！东西我先替你保管，不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说得好像他跟我多客气一样。
“我的东西不需要劳烦你保管！”我火大得咬牙切齿，“在哪，我过来找你！”
“医院！”石磊喊，“我妈高血压，早上就说过，你他妈以为我骗你！”
我姑的高血压大概是遗传的，我爷爷奶奶以前都是，但我姑一向惜命，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哪里不舒服，没想到在我这里大闹一场把自己给搭进来了。
但她毕竟是我姑姑，我爷爷的闺女，她既然病倒住院，怎么着我也不能真不管。
问了地址赶过去，石磊直接在住院部楼下叼着烟等我，他大冬天一件花衬衣，敞开露出里面的黑背心，以及从胸口蔓延半个脖子张牙舞爪的纹身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混黑/道似的。
我走上去，径直喝道：“东西给我！”
石磊把烟蒂往地上一丢，一脚踏上去拧了拧，扬手就往我身上抓，嘴里凶巴巴道：“给钱！”
我气头上，一巴掌拍开他的手，终于没忍住大骂：“我他妈不欠你钱！你妈住院没钱，我可以帮忙，但不是你逼着我给！我没这个义务知道吗？！先把东西给我！快点！”
石磊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大反应，表情一时有些怔愣。
我呢，平时就是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才一再纵容他和他妈骑到我头上，时间久了，他们就真当我好欺负，随随便便都可以把我捏在手里玩。
“东西呢？！”我也狠，“还给我就还有得讲，不还我现在就走，晚点会有人来找你谈。”
石磊伸胳膊往我胸前推了一把，气急败坏地问：“你他妈威胁我？”
“不是威胁，你可以试试。但我提醒你，你妈对我感情太深，没两天就来找我，我是无所谓，但她高血压，万一累出个好歹，你也就跟我一样，死爹没娘了。”
顿了顿，我又提醒他：“住一次院少说几千块，你妈打牌肯定没钱，你能拿得出，何必怕我威胁。”
石磊脾气随他妈，生气的时候脖子额头上都能爆筋，但他又不像他妈，活几十年多少能沉得住气，他就是个劣质炮仗，点了火要么不响，要么就跟炸药包一样没点缓冲就瞬间炸开。
我猜到他会动手，在他有所动作之前，我先往边上退开，然后丢了一张卡过去。
石磊仓促收手，卡片还是掉到地上，他愤愤然瞪我一眼，把卡捡起来，怀疑我糊弄又前后看了看，粗声粗气问我：“密码？”
“爷爷生日。”我稍停又冷笑，“你记得你外公哪天生日吗？去问你妈，她要是不记得，你就自己去问你外公！”
石磊小时候在我家，爷爷对他不比对我差，虽然我俩之间隔了好几岁，但凡是我有什么礼物，爷爷也会给他买一份。
爷爷常说他命里福薄，子嗣不多，孙子辈就我跟石磊两个。
他希望我们手足情深，并且都能有出息，最好以后给他多生几个曾孙，外姓不外姓他倒不在乎。
对于爷爷的殷切期盼，我和石磊真是一丁点都没做到，手足情早成了笑话，他出息到进局子，我则三十多岁还混成个鸟样，再说曾孙就更是没影的事。
石磊拿了东西还没打算上楼，冲我恨道：“冯途，别以为几千块就把我打发了。人要有良心，我妈才是外公的唯一合法继承人，你算老几，路边捡的野种，没半点血缘，还敢霸占他的遗产！做春秋大梦呢你！”
车轱辘话说了不下十万遍，我听得反胃，冷淡回道：“你都好意思提法这个字！那就由法律来判谁有资格继承咯。”
“你！”石磊脸红脖子粗，“真当我们不敢打官司吗？外公那时候已经病得稀里糊涂，他签的遗嘱不作数还不好说……”
“没错，”我气得冒火，打断他，“他病了三四年，是个人都会糊涂。那你们呢，你和你妈四年一次都没出现过，爷爷落葬你们都没来，房子没说拆迁你们也没动静，现在听说要拆了，你们倒是想起你们跟这房子还有关系了？到底哪来的脸？！”
石磊有阵子说不出话，要说讲理，他的拳头估计比嘴巴利索太多。
但他现在怎么都得顾忌我的钱包，我虽然也不富，但兜里起码比他和他妈多几个子儿，医院这一头他妈肯定要靠我。
“东西还我！”我不想再啰嗦，强硬道，“别让我上去问你妈，她现在还是静养比较好！”
石磊也有屈服于我的时候，虽然脖子里依然爆筋，等了几秒，到底从屁股口袋里摸出一把纸往我脸上一扬。
我站着没动，眼见纸片四飞，心里比平白丢了几千块还难受。
石磊在我弯腰捡东西的时候，往我脸上呸了一口，轻蔑骂道：“拿着你的东西马上滚！死变态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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