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宸醒了，身边的位置早就凉凉的了。能听见厨房叮当作响的声音，他慢慢起身，环顾周围，明明房间还和从前一样，却有一股钻心的冷意，让他从头凉到尾。
出了房门下了楼，甚至还没有洗漱，他下意识的喊了一句，“陈舒！”
“嗯。”他在厨房。
顾宸自顾自的走过去，陈舒个子不高，体格也小，腰间系着围裙，像个小媳妇一样在做早餐。
背对着他，陈舒还在很认真的倒牛奶。“你太久没回来了，家里的佣人我给放假了，刚刚已经通知了，估计晚上就能到。早餐就，将就吃吧。”
顾宸不想听他说这些，双手环在他的腰间，下巴抵在他软软的头发上，“没事。”
“你是没事，我跟着你过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少爷，不知道手被烫了多少次才会做这些。那时候我把我家所有的资产都给你了，你拿去创业了，家里佣人都请不起，我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，你还嫌弃我，我从前都没干过这些的。你看我当年是有多喜欢你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感受到腰间的手越来越紧，陈舒扭头笑笑，“我跟你开玩笑的。”
顾宸整个人都埋在他颈间，贪婪的闻着他身上惯有的薄荷味。
陈舒反手捏了捏他的脸，“好了，去洗漱吧，东西给你装好了。不想吃就扔了，别老是带过来带过去的，知道了吗？”
“好，你做的，我怎么会不吃。”顾宸这才松开手，朝着厕所的方向走过去。
陈舒没有说话。
他已经记不清楚上次给他装早餐是什么时候了，公司刚开那会，顾宸很忙，因为要签约，陈舒有时候会跟他出去，给他挡酒，经常喝到吐。第二天还要起来给他做早餐，每次没吃几口他就发脾气，无非就是难吃。可自己心疼他啊，傻傻的给他装起来，中午回来的时候，都是原封不动。他知道顾宸那时候并不爱自己，和自己在一起，不过是为了公司。
他同父母说他喜欢顾宸，他印象里，父亲特别喜欢笑，那天也一样，笑的很温暖，他的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，当时也只是揉了揉他的头发。第二天父母就把所有的资产都给了自己，让自己去国外结婚，可自己却带着这些东西，找了顾宸去创业。
后来创业成功了，顾宸给了陈家的公司大力支持，总算是没有辜负他们。可自己和顾宸呢，却一直没有结婚，陈舒二十一岁那年那时候跟他说过很多次，割腕上吊溺水，无所不用其极，顾宸都不愿意。那几年，陈舒真的是闹的特别厉害，对顾宸的占有欲让他忍受不了外面一点点香水味，又是跳楼又是割腕的。一旦他晚归，陈舒就会边砸东西边质问他。那几年顾宸都没有打过陈舒，陈舒一直以为他是对自己有感情的。
直到有一次吵架，他告诉陈舒，是陈舒给了他一切，所以顾宸一直在忍着陈舒。是忍着，不是爱，不是包容，是忍着。
他那时候有多爱顾宸，陈舒已经记不清楚这种感觉了。十四岁就喜欢上他，现在陈舒已经二十四岁了，整整十年了。
陈舒以前性子烈，前两年也很烈，他还记得，有一次还在外面就差点动手打一个叫做流川洛的医生，现在不知道怎么，居然成了这幅好脾气。他知道顾宸外面有很多莺莺燕燕，男的女的都有，现在只要不带到家里，陈舒都无所谓。
可能是因为那一次争吵，总之，陈舒已经记不清了，也不想记了。
陈舒收回思绪，草草吃了早餐，顾宸破天荒同他打了一声招呼才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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