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舒别过眼，没有回答他。这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不信任。
他不信任自己，既然这样，那完全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，顾宸一声冷笑，“陈舒，我今天就没给你出去的打算。”
陈舒的身体一僵，“我知道了。”他伸出手去拿桌上的礼盒，“做了点草莓派，吃吗？”
顾宸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，眼底却都是寒霜。他想起顾森今天说的，陈舒给他做了草莓派。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跳跃在脑海，即便他知道了还是这样问：“吃，给我做的？”
顾宸伸手去拆开，拿起一个刚想咬一口，就听见陈舒说，“不是，小森吃剩的。”
话音刚落，顾宸用力咬了一口，把剩下的扔回盒子里。他知道陈舒不会对自己撒谎，他也知道不是给自己做的，他就是莫名希望陈舒能为他说点好听的。草莓派很甜，顾宸嚼了两口直接咽下去。
抬头看了一眼时间，他拿起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信息，慢慢的开口，“你现在可以打电话给顾森了，记得跟他说清楚了。”
陈舒下意识的捏紧手机，淡淡的开口，“我上楼打，你忙吧。”
没等顾宸说话，陈舒直接就起身上楼，房间的摆设还和从前一样，就是床头的小灯终于换新的了。
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，“喂，顾森，是我。”
听着突然陌生的称呼，对面没有太大的惊喜或者意外，甚至有些怒气，“你去找我哥了？”
“是，”陈舒手指摩挲着衣角，“小森，我们分手吧，对不起。”
“我哥跟你说什么了？”陈舒听见他那边有东西掉落的声音，“我现在就回去找你。”
“别，顾森，我们就这样算了吧，”陈舒笑的有些讽刺，“他可能真的很缺我这么一个打掩护的。”
“陈舒。”顾森的声音犀利冷锐，“什么都还没有发生，你是笃定我会输还是你根本就是想回我哥身边？他就那么好那么让你念念不忘是吗？那我呢，陈舒，我呢？”
“……”
陈舒许久未开口，他也终于冷静了下来，“不是，你听我解释，我刚刚……”
陈舒抿着唇，打断他的话，“顾森，顾宸说的没错，你还小，不能栽在我这里，我这辈子算是已经全部输给顾宸了，我不能拿你做任何赌注。他这人自私冷漠到什么程度呢？”陈舒的声音有些哽咽，透着彻底的失望，“今天他会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，明天就会对我父母下手，顾森，我输不起。无论是你还是我父母，我都输不起，你明白吗？”
或许是因为陈舒哽咽的声音，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，顾森突然就恢复了往日温柔的声音，像是为了安抚他的情绪，“小舒，你别哭，”顾森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和妥协，“你一哭我就没办法了，别哭了，乖，他逼你，我不逼你了。”
他似乎是很无奈的妥协了，“他执意逼你回去，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。我不逼你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，我都尊重你，并且永远支持你。”
顾森执念极少，唯一有的，大概就是这个喊了四年嫂子的温柔的男人，顾森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，但是前提是，陈舒能够全身而退。
原本紧绷的弦突然就断了，眼泪不停的掉下来，陈舒声音透着无力，“顾森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对不起，真的好对不起，那些规划好的未来，是不能实现了。
“你别哭，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，”陈舒一哭顾森就什么办法也没有，他始终不明白顾宸怎么舍得让陈舒掉那么多年的眼泪，“都是我自己愿意的。”
顾宸清冷的身形立在门口，看着房间里微微啜泣的人，一字一句都听的清楚。
“我不是小孩子，可能我妈妈说的没错，其实爱不爱，真的没关系。我妈妈可能是想让我离开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，但是用在回来这里，其实也一样，我再也不想管他那么多了，我好累啊小森，我想让我自己过得好就行了。”
“我好累啊。”他反复念着。
“小白自己呆在家里，你早点回去看看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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