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已定下去找王牙婆,三人便只好暂时放弃了去破庙的打算。
等芸娘回到木牌,严溪带着凉越,顺着她的指引开始往另一方向行去。
走了没几步,严溪突然转头看向身旁的凉越,望着他满是童稚的脸,严溪微微出神。
先前凉越劝自己的那番话可真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能说出口的,反而像是一个已经形成了自主观念的成年人……
想着凉越之前的话,严溪的思绪发散得越来越远,一时间便忘了将自己的视线收回。
很快,凉越察觉到了她的注视,仰了仰头,他看着严溪疑惑的问出了声。
“严溪姐姐,你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。”
听着凉越的童声童语,严溪摇了摇头,暗笑自己想得也太远了。
凉越怎会不是小孩呢,他的眼神那般干净纯澈,半丝阴霾也无,分明是孩童才能有的模样。
他能说出那么一番条理有致的话其实也算不得什么,毕竟再怎么说也活了500年,而且又是本性亲近天地的神族,能有这些感触其实挺正常的。
严溪觉得自己的解释挺合情合理,心中暗自点了点头,遂也停下了原本的胡猜乱想。
将目光从凉越身上收回目光,两人不再言语继续赶起路来。
……
“你,你,你……你们几个留下来,其他的等下可以离开了。”
一一问过了话后,管事嬷嬷将目光从一个又一个姑娘身上掠过,直到再次将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,她终于在众多姑娘忐忑不安的神色里缓缓伸手指了指其中几个人。
显然,指了的是选中留下的,其余的则是要离开的。
院内共有候选的姑娘三十位,可如今嬷嬷指出的却不过区区六人。
其余未被指中者顿知自己是落选了,大多数人都不由轻轻抱怨出声,少有的几人则暗自舒了口气。
虽然各自都有压低声音,但众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依旧使院内变得嘈杂一片。
管事嬷嬷看着她们喧闹的模样,眉头紧皱,重重哼了一声。
“都给我住嘴,这可不是容得你们随意放肆的地方。”
众人吓得纷纷住了嘴,院内顿时一片鸦雀无声。
她眼含不满的扫过之前抱怨得最为起劲的几人,直到见她们眼底都染了畏惧的神色,这才缓缓收回了自己极具压迫力的视线。
这可是尚书府,容不得下人这般不知礼数。
管事嬷嬷摇了摇头,就她们这副模样,竟还有脸面抱怨自己为何落选。
又特意转头看了看那几个被选中的姑娘,她轻轻点了点头,眼里多了几丝满意。
还行,总算比其他人沉得住气。
这几个姑娘得知自己入选虽然也高兴,但她们起码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,没咋咋呼呼的忘了自己是在什么场合。
心中暗自夸了几人一句,她侧身看向恭敬立在一旁的中年妇人,摆了摆手。
“王牙婆,你这次带来的人里还算有几个不错的,行了,就她们几个了,其他人你都带下去吧。”
“是~”
王牙婆屈膝应声,行过礼后便对着落选的众人招了招手。
“走吧,跟好了。”
说完,她便在领路丫鬟的指引下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转身离开了。
只是走到拐角位置的时候,她极其隐蔽的望了眼留下的那几人的方向,目光意味深长。
但不过须臾便又将视线收了回去,是以无人来得及捕捉到这抹视线,更无从得知她看的究竟是谁。
是其中的某一人,亦或是留下的所有人?
同其余五人一起被留下的严溪自然也未曾留意到王牙婆的目光,不然的话她定会知晓王牙婆看的是自己。
因为她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自卖自身,且唯一要求就是只参加崔府丫鬟选拔的人。
那日严溪提完自己要求之时,王牙婆的态度就变得极为微妙了。
她不仅神色怪异的将严溪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,事后还说了句极其意味不明的话。
“倒有几分姿色,难怪如此……呲呲。”
严溪当时便怀疑她是将自己当成了那种野心勃勃、妄想靠着依附男人从而一步登天的心思深沉的女子,毕竟崔尚书的风流多情在整个京都都是挂得上号的,而自己这番行为的目的性几乎算得上昭然若揭。
可即便知道她误会了自己,严溪也不打算出声解释,毕竟自己的真实目的更不好叫外人知晓。
最终只能微微低下头,无声默认了她的猜想。
王牙婆看着她一副被自己猜中心思的模样倒没再多说什么,只点了点头让她留了下来。
就这样又等了些时日,严溪终于迎来了崔府选丫鬟的日子。
后面的事情便一如大家所见了,严溪凭着芸娘的提点,因人制宜,如愿通过了崔府的选拔。
此刻,严溪则和其它五人一样,低眉敛目、神态恭谨的听着管事嬷嬷的训话。
“……从今以后你们几个就是崔府的一份子了,身为崔府的奴仆,你们要时刻谨记自己的本分,不该想的别想,不该做的别做……好好干好自己分内的活,崔府不会亏待了你们的,知道了吗?”
“是……”
六人纷纷应了声,管事嬷嬷见该交代的都交代了,点了点头,便开始给六人划分起去处。
“你去浣衣房。”
“是。”
“你去女工房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
其余四人都在管事嬷嬷的分配下跟着对应的嬷嬷离开了,如今还留在院内的就只剩下严溪和另一个圆脸的小姑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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