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黄的光亮在黑暗里缓慢移动,窸窸窣窣的,还有行进的脚步声。
一队人北洛打头,中间跟着桑梧、岑缨和秋文曲,缀后的是云无月。
而原天柿已经失去了行走的机会,一路被桑梧死死抱住。
他叹了口气,小声道:“小桑姑娘,你别揪我毛……很难长的!”
“哦哦哦,抱、抱歉……”她松了松手。
“嘀嗒——”
手指猛地一用力,她又被一声嘀嗒吓得一抓,揪死了原天柿的毛。
原天柿:“……”
“什……什么声音?”
“水声而已,”北洛手心烧起了火焰,他照了照四周,“这边阴湿得很,岩壁上渗水,也许会有暗河。”
狭窄的石道两旁是嶙峋的怪石,怪石底下,依旧是一个陶罐。
这个陶罐他们已经看见了不下五次,似乎每隔十数丈,便会摆下。
“又是陶罐……我来看看!”
岑缨虽然怕鬼,可是见着这些东西却一点都不怕,只蹲着细细地看,似乎在分辨什么。
桑梧也抱着原天柿凑了过去,只见橘红的陶罐上画满了黑色的花纹,这样子……倒有点像什么远古时代的陶器?
“陶器上的纹样……都很古老,瞧着有点像四千年前的东西,但又不太一样,”岑缨摇了摇头,打不定主意,却笃定说:“不过这个墓主人的身份一定非常高贵。”
“是因为陶碗上的图案?”桑梧插了一嘴,“这画的是米粒吧?”
岑缨倒有些惊讶,“小桑姑娘你也懂吗?”
“不是很懂,就是看到过书上有写……”桑梧讪笑了一声,她专业是历史,多少知道点东西,可谁敢说这个玄幻世界的历史和她的是一样的?
你没看到黄帝都联合辟邪去打魔了吗!
岑缨点了点头,继续说:“刻的图案是米粒……那么多半是祭祀时用的,说不得这里葬的是古时哪位祭司呢。”
秋文曲也凑上来点头,附和着说:“这是糈,祭神用的精米,陶罐外壁的图案十分清晰,分别是蘋、蘩、蕰、藻,是古时候在祭神大典或者非常隆……”
“啊——!”
忽然一声惨叫幽幽传来,打断了秋文曲接下去的话。
紧接着,原天柿也忍不住叫了起来,“啊啊啊,小桑姑娘别揪我毛!”
“……抱、抱歉……可是……刚刚又是什么声音?”
北洛皱着眉,严肃说:“人的惨叫。”
“我*!”桑梧鸡皮疙瘩都发了起来。
“或许是之前古考会的那帮人,这地方看来不安全,”北洛嘱咐着身边的人,“都警醒些。”
说着他又看了看还抓着原天柿的桑梧,冷声道:“放下原天柿,把你的菜刀凝出来,别慌里慌张的!”
“哦……”
桑梧丧着脸,虽然十分不愿,可又觉得北洛说得有道理,只能轻轻放下了飞天鼠。
原天柿一落地就跑得远了,摸了摸自己被抓过的地方,叹了一口气,这是掉了多少毛啊。
“继续往下走吧,”北洛抽出了无争,“大家一路小心。”
领头的北洛继续往前走,拎着菜刀的桑梧也只能乖乖地顺位跟着,她绷着紧张的肌肉,准备随时甩刀子。
与此同时,更前头的一众古考会。
噗地一刀下去,飞溅起的血炸在贺冲的脸上。
惨叫的丁二一头栽倒水里,不再动作,殷红的血化进了水里。
“二、二弟……你怎么杀、杀了他……”
怀庆想去扶人,却被贺冲一脚踹了回去。
“蠢蛋,别碰他!”
“被尸虫咬了,迟早变成怪物,不如杀了干净!”
剩下的几人瑟瑟发抖,不知是害怕所谓的尸虫还是杀红眼的贺冲。
“二、二弟你看……!”
贺冲顺着怀庆的手往后去瞧,蜿蜒流转的暗河上,缓缓飘来几朵黑色的莲花,再远些,是一艘木制的小船。
船?
他拎起了带血的刀,指着边上还在瑟瑟的手下,“你们俩,去看看那船!”
“二、二哥,太邪了……我们、我们还是回……”
“还不快去?要么现在就死!”
……
“哎,是一座石像!”
隔着几丈远就看见了伫在黑暗里的无头石像。
岑缨也顾不得害怕,一溜脚就蹿了过去。
火光的照耀下,那具无头的石像隐隐绰绰,显出几分诡秘。
“这石像好奇怪。”桑梧一边怕得死,一边却又拎着菜刀围了上去,看着石像手中捧着的脑袋,五官不清,额头的竖眼纹倒是十分明显。
“眼纹……”桑梧一怔,意外觉得眼熟,下意识想去摸,却被北洛截住了手。
“不清不楚的东西,别碰。”
桑梧在北洛严厉的眼神下乖如鸡崽般点头。
而岑缨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喃喃着说:“是很奇怪啊,一般都是讲‘死有全尸’的,这具石像却是头身分离……”
“哎,你看这是什么?”岑缨眼睛一亮,指着石像背后的干瘪藤条。
“是植物的根茎……”秋文曲凑上来细细地瞧了,想起什么,突然以拳拍掌,“我知道了,这个石像里面应该是空的!”
“空的?”
“石像本来应该是空的,里面应该有人,这么多年过去了,大概只剩腐烂的布帛和枯骨了吧?”秋文曲说着,指了指石像下方的凹槽,“你们看这些浅沟,应该是这些植物根茎吸取了石像中人的血肉精华,再导到引导槽里,汇到主棺中……”
桑梧摸了摸又立起来的鸡皮疙瘩,感觉到一丝凉意。
本小章还未完~.~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