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的夜晚, 霓虹灯流光溢彩。
上官楠迷迷糊糊的从后车座上醒来,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，明明之前还在和程子修说话。
他扶着昏昏沉沉的头坐起来, 烟草味扑面而来，上官楠被呛得咳嗽了一声。抬手捂着鼻子吸口气，看着驾驶位上男人的背影, 又气又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陆平生看了眼后车镜, 默默掐灭了烟。
上官楠注意到陆平生的动作，忽然气就消了一半，他笑道:“陆队, 不是说不管我么？怎么这么巧在机场遇到？”
陆平生一如既往的沉默。
上官楠也习惯了这样的沉默。
他知道陆平生的沉默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心。
陆平生, 没事, 我能等。
他在心里说。
汽车行驶在灯光明亮的大桥上，上官楠望着桥栏杆上的白雪, 想到自己和陆平生也认识大半年了。
他无聊得用手指一下一下刮弄着车窗上的白霜, “今天是十二月最后一天了。”
过了很久后，陆平生语气生硬的问:“你去哪？”
“去哪？”上官楠低头看了下时间, 快临近零点了，他指了指前面, “先在奶茶店停一下，我买杯奶茶，渴了。”
汽车缓缓停在红红火火放着流行音乐的奶茶店前, 上官楠下车直奔奶茶店。
过了一会儿, 陆平生也下了车, 抱着手臂，靠在车门上望着街上零零散散的行人，目光迷离。
不大一会儿，上官楠端着两杯热咖啡从奶茶店出来，他将其中一杯递给陆平生，自己则捧着剩下那杯取暖。
陆平生喝了一口咖啡，问道:“一会儿去哪？”
“我……”上官楠望着漆黑的夜空，话到了嘴边却忽然改了主意，“你回去吧，我留在这儿，一会儿有个朋友来接我。”
陆平生的目光瞬间阴翳下来，沉声道:“朋友？”
上官楠见激将法有用，嘴角一咧，“就是刚才机场那个帅哥，很可爱吧？”
陆平生黑着一张脸，不说话。
上官楠嫌弃得推了他一下，“行了，麻烦你了，送我这么远，时候也不早了，回去睡觉吧，晚安。”
陆平生被上官楠推得手里咖啡洒了一半，滚烫的咖啡烫到的似乎不仅是陆平生的皮肤，还有他敏感的神经。
“你和他什么关系？”陆平生眯眼盯着上官楠。
上官楠耸耸肩，“反正跟你没关。”
下一刻上官楠被狠狠推距到了车上，后背撞得生疼，咖啡也洒了一身。
他怔愣了几秒钟，没想到陆平生反应这么大。
可在上官楠看来，这并不是糟糕的事，他仍旧笑着，一双眼凝视着极力隐忍的陆平生，揉着隐隐作痛的后背，“你疯了？推我干什么！我难道说错了？你跟我有关系么！”
陆平生眉头紧皱，伸手用力扣住上官楠的肩膀，俯视着他，声音冷冰冰的，“你说的没错，确实和我没关系。”
上官楠不喜欢陆平生用这种语气说话，也有点怒了，“对，我他妈和谁睡觉，和谁在一起都他妈跟你没关系，你算——唔——”
剩下的话尽数淹没在唇齿之间。
上官楠嘴里满是烟草味，鼻间充斥的也都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味道。
他睁大的双眼与陆平生迷离的目光碰撞在一起，上官楠在陆平生的眼中，看到了无措慌乱以及难以置信。
陆平生缓缓离开上官楠的唇，脸上露出刹那的迷茫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怎么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。
上官楠擦了一下嘴，手上沾着淡淡的红血丝。
他舔了下嘴，有血腥味。
陆平生可能是单身太久，根本不会接吻，刚才那一下几乎是用撞的，这一撞就把他嘴唇上的肉磕在了牙齿上，剐蹭破了皮。
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没时间看嘴巴损坏的程度了，上官楠上前一步盯着陆平生，问道:“陆平生，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是直的么？”
陆平生低头注视着上官楠，却不回答。
上官楠也真是要被磨的没脾气了，“你能不能别别扭了？不累么？承认你喜欢我有这么难么？”
他看着陆平生隐藏于黑暗中的脸，逼问道:“如果你不喜欢我，为什么这么紧张我？为什么来机场接我？为什么吻我？又为什么和我睡了这么多次？”
陆平生烦躁得转过身，不想面对上官楠的质问。
上官楠看着陆平生的背影，忽然觉得在他们之间一直有一道门，自己一直在追着这道门跑，想进去，想见到门里的陆平生。可门里的陆平生是这道门的控制者，自己前进一步，他就带着门后退一步，让自己碰不到门。好不容易门不走了，他来到门口了，伸手推门却发现门在里面锁死了，而钥匙就在门里人手中。
在这一刻，上官楠有点颓然，他不想开门了。
如果门里人不肯主动出来，他砸了这门也没有任何意义。
那也不是他想要的。
上官楠停住了，同时也后退了一步。
夜晚的风，将陆平生的头发吹成一个狂放不羁的形状，就如同主人心中复杂狂躁的情绪。
手机铃响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寂静，上官楠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名字，是自己在机场碰到的老同学。
他毫不犹豫地接通电话，“小丰么？”
陆平生耳朵动了动，微微侧过头。
“好，我就在奶茶店附近，这个奶茶店的名字是……”上官楠话还没说完，手机就被暴力地抢了下来，他怒视陆平生，“你做什么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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