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诩适才想起被遗弃在门外的袋子,那个装着奶茶和蛋糕的袋子。
他又转了出去,将东西拎回来。
没枉费他一路跑,一路护着,盒子没有淋湿,只是袋子沾了点雨水。
他换好拖鞋,就拎着东西走进客厅里。
客厅不算很大,但样样齐全。
时诩的目光一下就被两张沙发吸引了。
第一是因为有些疲倦,第二是这沙发有些突兀。
与客厅华丽恢宏的装潢不同,那沙发居然是如此俏皮的模样。
一个西瓜开瓢,另一个南瓜马车。
他平时实在没看出向晚有那么少女心的一面,不过说到底还是关注不够。
时诩不敢一身湿漉漉坐下,只是把东西从袋子拿出来,放在桌上。
摆好那杯奶茶和蛋糕,他也没敢四处走。
毕竟不是自己的家,时诩就站在原地,随意地扫过客厅里的物件。
客厅西面有一个水纹玻璃门的房间,门下有通风口,门边有台洗衣机,估摸着那是个浴室。
正南面是一扇磨砂玻璃的日式拉门,感觉上内里的空间应该挺大,可能是个房间。
而转向东面,映入眼帘的是一台罩着有些蒙尘的纱布的液晶电视,与它对着的是一张棕色附着碧绿色玻璃的茶几。
沙发前摆着几张拼接的拼图,上面还铺着一层看着就柔软无比的浅蓝色毯子。
茶几底下似乎放着一个熟悉的物什,黑色的外壳,光亮的屏幕。
旁边还有些许其他物什。
时诩没好意思伸手碰,只是低头看了一会。
一台ps4外加手柄和键盘稳稳地放在茶几底下的木板上。
从不染灰尘和手柄脱漆后余下的灰白能看得出来经常使用。
时诩看着有些心痒,但也止于心痒罢了。
他不舍地盯了一小会,感觉脖子有点发麻,抬起头就看见向晚从楼中楼的窗口探出头来。
她已经换好一套运动风的家居服,头发还滴着水,手里拿着一条毛巾。
“你等我一下!”
向晚说完就转身进了楼上的一个房间。
不到几分钟只听见她“咔哒咔哒”清脆的拖鞋踩踏楼梯声。
等到时诩回过神,向晚已经来到他面前。
时诩看着她把手中的衣服递给自己,下意识就伸手接了过来。
“这套是全新的,不用担心别人穿过...”
向晚顿了一下,又继续说道。
“一楼就有浴室,你去洗个热水澡吧,别感冒了。刚才是我疏忽了。”
时诩不戳破她的谎言,他其实能明显地感觉到向晚很介怀今天自己提出的事。
但是她不愿意点明,因为情绪不好,便有意无视了他的状态,一句话也没和他说。
然而为什么女生家里有男装?
想到这里,时诩心底有些别扭,不会是穿了人家准备送给谁的衣服吧?
他佯装没有发现,选择旁敲侧击地试探一下向晚。
“姐姐真贴心,果然是很多男生都喜欢的类型呢...”
“姐姐的男朋友一定超幸福,他会不会介意...”
时诩语气带了几分挪揄,甚至开始带了些暗刺,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嫉妒几乎溢出言语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妒忌什么 ,可能是本该属于自己东西却有了自己的意识,选择了别人的背叛感,也可能是只有自己永远都在幸福的及格线上挣扎的落寞感。
可话还未完就被向晚打断了。
“我没男朋友!再说,你又不...算了,衣服是我哥的,你快去洗吧!”
“我上楼上找你要的东西,洗完把衣服放洗衣机里就好。”
向晚捂着脸,转头就上了楼,从背影上看有些匆忙慌张,那脚步声更是急促无章。
时诩看着她的慌乱失笑了,原来的阴暗情绪一扫而空。
他促狭地半眯着眼,哼着小曲就走进了浴室。
他其实听见了向晚已经说出口,又强行含糊地咽回去的话语。
她说的是“你又不在意我”。
时诩进入浴室,调好水温,打开花洒,任由热水舒服地从头上淋下来。
他褪去衣服,水顺着他的动作划过他的每一寸皮肤,吸收这种温暖的每一个细胞都舒坦到极致。
时诩感觉心情突然没有那么沉重,这种轻松是这几年难得的感觉。
他居然开始思考起向晚对自己对她的感情的否定。
时诩意外地发现自己居然不能直接对这份感情下结论。
喜欢有几分呢?不喜欢又有多少?少了悸动,少了温存?
不知道,从没有在意的问题一一浮现。
热水关掉的瞬间,从排气扇管道窜入的风瞬间让他清醒了过来。
时诩从那套衣服里又翻到了一条毛巾,他简单地擦掉身上的水珠。
风吹的凉意抵不过他心底的冷。
信任与爱情已经不是他可以接受的了。
时诩已经受够那些伤害和欺骗。
就像一直受伤的小动物不敢再次走入那片使它遍体鳞伤的森林。
穿好那套衣服,他走了出来,带着水汽的眼睛里已没有任何阴霾的痕迹。
时诩嘴角勾起,恢复了温和阳光的笑容,眼角的泪痣在残留的水珠下闪耀。
他心底只有一个念头:掏心掏肺去爱别人不如让别人来爱自己,牢牢掌控别人的真心。
所以,向晚是一个很有价值的猎物。
仅此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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抓虫ing。时诩的话其实也是自我催眠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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