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万万不可，皇后娘娘，宫里无缘无故死了两个人，皇上定会彻查，到时候，无论是否查到娘娘，娘娘是为六宫之主，此事定会怪罪在娘娘的身上，所以臣妾斗胆，留了那二人一命，还请娘娘恕罪。”
皇后狐疑的看着她，她会有如此好心为自己着想？今天的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的不成？
“如此说来，你还是为了本宫好？”
付子吟低下头，低低地说，“只要皇后娘娘好了，臣妾才能在皇宫中有一席之地不是吗？”
付子吟此番话说得有些委屈，不过也只有这样才更显真实。
果然皇后勾唇一笑，有些轻蔑的语气说道，“这倒是真的，若不是本宫，你指不定要在那小小的落玉轩了此残生，无人问津了。”
“是，因此臣妾对皇后娘娘由始至终都感恩戴德，绝无二心。”
付子吟说着违心的话，低下眉头，将眼中精光敛净，皇后这个人狠辣有余，但脑子不够。
皇后自以为聪明，以为每件事都是经过付子吟之手去做，而自己只是幕后策划之人，就算事情败露，查到的人也只会是付子吟，而非她自己。
却不想，付子吟自小也是在尔虞我诈的深宫宅院中长大，她又怎么可能不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呢？既然是合作，那总得有些别人的把柄在自己手上才睡得安稳不是吗？
以防万一，就算最后她什么都得不到，她也要拉一个人陪葬。
而毫无疑问的，那个人就是皇后。
而另一方面，顾惜君姐弟身上有皇上亲封的官阶，虽为被告，却还是坐在一侧冷眼瞧着，而付明德无官无职，身为原告，自然是跪着。
负责审案的衙官沈澈又看了一遍状纸，这才抬起头打量两人，心中有些无奈，他似乎与这一家人特别有缘。
“人证物证俱全，顾惜君，顾惜时你二人可认罪？”
顾惜君与顾惜时都非泛泛之辈，当然不会像其他人一般使了劲地喊冤，顾惜时还是那副无所谓的公子哥模样，“不认，大人，我们顾家乃正大光明之辈，又怎么会做出此等卑鄙龌龊之事，还请大人明察，还我顾家清白。”
沈澈道，“白的黑不了，黑的也白不了。原告所呈上来的这些证据也确实假不了……”
顾惜时一听这样的话就听不下去了，抢住了话头，“沈大人，你做为朝廷命官，可有去查清楚过，这些所谓的证据会不会只是不轨之人捏造的而已，若大人派人细查一番，必然能查出端倪。”
沈澈又说道，“你说有不轨之人捏造罪证陷害于你姐弟二人，但是付老夫人确实已经过世，难道付明德为了陷害你们，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不成？这也太牵扯了些。”
沈澈说这番话时看的是顾惜君，但顾惜君一直一声不吭地跪在那里，好像在听，又好像没在听，甚至给人一种此事与她无关的感觉。一时间，胡绉特别好奇这个女子在想什么，难道吓傻了？
在沈澈想事情的时候，付明德迅速为自己找借口，好巧不巧竟让他找到了。他指着顾惜君姐弟说道，“沈大人，事情是这样的，他们二人忘恩负义，在外有所成，认了个一品军候做干爹，攀了高枝，就不愿再与我付府有任何关系，可是他们为了得到付家仅剩的遗产，却主动找上门，说自己是付家的一份子，要来分一杯羹，然后就想方设法要弄死我娘亲，所以才有了这番折腾。”
付明德这番话事关一个人人品道德的问题，沈澈再次看向顾惜君，她却还是眉头都不皱一下，竟是没有任何反应，神情还显得有些闲适。敢情姑娘是来听戏的？如今你是被告好不好。
于是沈澈转而问顾惜君，“贵人可有话说？”
顾惜君面对威严十足的审案官依旧不紧不慢，却也并没有怠慢的意思，还做了一揖以示恭敬。
“回大人，清者自清，惜君再无话可说，只等大人裁决。”
沈澈挑了挑眉，不由得多看了顾惜君两眼，不卑不亢，严谨有度，他很欣赏这个女子。
倒是旁边那位，一把年纪却像只苍蝇似的，若不是因为他是原告，如此扰乱公堂便足以马上让付明德成阶下囚了。
付明德这只苍蝇还在那儿嗡嗡叫，“大人，可别听这个忘恩负义之人的一面之词，杀人抢掠的是她，她却装作无辜，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。”
然而沈澈已经不想再同他玩辩论游戏了，所幸这个时候有衙差来报，有人愿为付明德作证。
沈澈大掌一挥，肃声道，“传。”
顾惜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，可算是来了，到底是一个一个来的，还是一起来的呢？今天不论来多少人，她顾惜君都全给他扳倒了。
沈莫凌领进来的人是赵婉卿之母柳清清，顾惜君斜睨了她一眼，正好对上她恶狠狠的视线。
付明德看见柳清清，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，扑上去就要抱大腿的节奏。“岳母大人，明德无能，保不住婉卿，如今这两个白眼狼却连明德母亲也要杀害，岳母大人一定要帮母亲讨个公道。”
柳清清拍拍付明德的手背，颇有几分心疼地说道，“明德，你放心，我与付老夫人也是有几分交情，断不会让老夫人死不瞑目。”
沈澈拍了拍惊堂木，让他们安静下来，才对着柳清清问道，“堂下何人？”
柳清清跪在堂前，俯身叩了一拜，又在袖简里取出一枚印章和几张纸，双手托高，“民妇柳清清，是赵府内眷，亦是与付府联姻的亲家。”
沈莫凌将她手里的东西接过并呈上给沈澈，沈澈看了看以鉴真伪。而后又问道，“来此何事？”
柳清清说道，“来此给付老夫人申冤。”
沈澈道，“有何证据？”
柳清清道，“这私印与付老夫人的遗嘱都是证据。”
沈澈看了看那纸所谓遗言，再看看那些私印，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，“此话何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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