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.......规矩由门主定,门主说的便是规矩。”
冯千里将卷轴收回,没有打开的意思,卷中多半记载的是廖缶归的事迹,要是此刻公开,便是认定廖缶归在他心中为门主之位。
改朝换代,也要换卷轴了。
“嗯,冯堂主说的在理。”廖无眠颔首,漫不经心称赞起他,惹得冯千里颤栗,总觉得这位新门主,说话阴阳怪气。
“那此事就这么定了,以后就由.......”廖无眠视线望下台下众人,又懒懒偏头,一脸宠溺“乌青,你说由谁来负责好呢?”
这语气,让乌青整个人沉浸在蜜罐当中,怔了怔,正准备作揖行礼,反被廖无眠扶起。
“于我,你便不用行礼了。”
他魔怔一般,避开女子的眼神“门主,若是不嫌弃,乌青愿意竭力。”
廖无眠扶住他胳膊的手,轻轻拍他肩膀“不错,你来负责吧。”
她说话轻飘飘,随意嘱咐,又带着让人不敢反抗的威严。
大殿之中后来廖无眠所言总在若有若无展示她对乌青的高看一等,弟子在殿中皆忍不住窃窃私语。
见乌青堂主与门主如此亲近,看来这些年门主在外闭关修炼一直知道门中发生之事,原来乌青堂主发展的势力都是门主的意思。
乌青陷入师姐的偶尔几句甜言蜜语中,怔在殿内,有些偏爱的享受。
但显然她将师姐送回她原先住的洞邸时,一切都不一样。
“乌青,我在利用你。”
廖无眠站在崖边,眺望远处雾缭,一袭白衫被风鼓动仙姿卓越。
师姐语气平淡仅在叙述。
就这样将他从蜜罐中挑出,暴露在烈日下,不一会惹得浑身又甜又腻,腻得他缠绵的难受。
她又说:“我是怎样的人,当年一同下山杀敌时,你便应当看清楚。”
“我从不做任何一件没有结果的事,也不会施舍任何人,虽不知道你为何独独对我有这种仰视之感,但我很清楚告诉你。”
廖无眠转过身,走了两步,眼神平视“我,在利用你。”
简单的话语将这包裹的甜腻利落剥开,只剩暴露烈日下的人。
“真好。”乌青抬头。
下一刻男子清秀的面容,黑白分明的眸中微微波动展现在她眼前。
“我对师姐还有用。”
她不理解,凝视眼前人许久,缓缓叹了口气“蠢货。”
虽有些于心不忍,还是将话说出“我要做的事,会死。”
指尖轻拂男子的发尾,并不亲昵,只有杀气。
“你也甘愿被我利用吗?”
廖无眠是个恶毒的女配,这一点对她的形容丝毫不差,她本就是个扭曲的人,不折手段,为了活下去手上沾染的鲜血不计其数。
不过生在光亮里,别人便真的以为她真的是个光亮的人。
“师姐,当初你教我永远不要接受别人虚伪的赏赐和怜悯,你让我将剑拾起来的那一刻,我........”
“我便接受了你的怜悯。”
他接受了师姐的怜悯,在心中已经种下那颗种子,那时的仰视,现在的仰视,他好像习惯了。
“我接受了你的怜悯,便再也回不了头。”
廖无眠透过男子眸中,望见当年爬在地上的那个弟子,她不过是难得有了些许善意,没想仅一句话便成了别人的光亮。
可笑.......实在可笑至极。
人人都傻,人人都蠢,她亦是一样。
廖无眠开怀而笑,一跃上空,衣角旭风而过从乌青腰间抽出剑,冲破雾气。
剑尖挑过月色,直指世蕴殿的蕴华芒色。
剑身如蛇,斜挑复攻。
“何故为人!何故为仙!”
女子清冽之声混着讽刺之意,回荡整片崖雾。
身姿如鹤,白衫随之身形闪动,滚迹于云中。
前尘往事如挑散的云雾,肆意侵入她的神魂,女子持剑顿于空中。
*
她身穿一件大红衣裳,梳了个公子发髻,腰锦环佩。
踏步而上,楼宇中一间悠然飘来竹香的屋子。
她推门而入,只见屋子里少年亦着了一袭喜袍,被捆束在床边,大红盖头掩住少年的容貌。
屋外一片喧闹不堪调笑声。
一人隔门而唤“公子,快瞧瞧这小兔儿。”
她嗅到越发近的竹香,步伐自然接近那床边的少年,众人调笑声越大。
她心中越发忐忑,脸也发红。
她修炼了好几年,下山寻妖,未曾想过有一日扮做男子来南风馆“娶亲”。
握在手里的喜杆,无论如何也挑不稳。
“公子,你要是再害羞,不如爷来帮你成婚!”门外调笑声越发放肆。
她脾性算不得好,反手拂袖将门锁的死死的,外头的声音也杜绝。
喜杆挑下那大红帕子。
灯火摇曳下是个生的极好看的男子,比她生的还要魅惑,一双丹狐眼楚楚可怜,眼睫扑闪望向她。
她心中“咯吱”一动,比练剑时还要鼓动的快,几欲要撕裂胸腔跳跃出来。
“你是来娶我的吗?”少年轻声开口,打断她的思绪。
她手中喜杆一抖,“啪嗒”滚落底面。
她惊慌失措,追着喜杆到床边,抬头时“砰!”结结实实撞在床沿上。
疼得捂着头,下意识坐在床边缓了许久。
“你......还好吗?”那少年又问她。
她反应过来时,发现二人不过离了一个拳头距离,觉得浑身都热,她甚至能感受到少年的呼吸。
“嗯嗯”她闷闷点点头,又觉得哪里不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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