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欸，程一同学！”
从人群后面窜出来一个人影，叫住了和卫恣一起下操场的程一。
程一停住脚步，看着冲到自己面前来倒着走的杨小力。
“怎么了？”
杨小力看着程一身边的卫恣，突然笑着问：“你们班一会儿有活动？”
“没有。”程一答。
“那你们要一起出校门？”
下操场也是出校门的必经路之一，当然也可以走教学楼出去，就是那边人多路窄，总要挤很久才会被搡着离开。
“不出。”程一又答。
“那你们……”
卫恣看了眼周肆身边的这个小跟班：“我们在操场转转。”
杨小力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了一阵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：“难道肆哥的秘密武器不是程一一？”
“嗯？”程一没听清杨小力在嘀咕什么。
杨小力连忙摆手，说：“没事，没事，您看到肆哥了吗？ ”
程一看着杨小力身后的人，刚准备给杨小力打个眼神示意，那人就径自开口了。
“找我？”周肆的声音从杨小力身后传来，带着杨小力意料之外的冰冷。杨小力不禁瑟缩了一下脖子，才回头看了看这个穿着一件极其不合身的短校裤，插着兜的人。
当然发现了这件事的不只杨小力一个人，程一皱了皱眉。
好像发现了他今天找不到换洗校裤的原因。
——周肆穿走了他的裤子。
他抿了抿嘴，像是压下了什么。
至于压下的是什么，大概也只有程一自己知道。那是他心头要膨胀而出，蒙蔽他理智的一股子胡思乱想。
他不敢想。
程一仓皇地抽开流连在周肆裤子上的目光，忽略了周肆，看向了卫恣：“你要等我训练完，还是先走？”
“我看你们踢会儿再走。”卫恣说完这话总感觉如芒在背，他顺着锋芒来的地方迎过去，遇上的是周肆并不友善的目光。
周肆见卫恣看过来，人往程一那里挪了两步，手熟稔地搭在程一肩头：“走吧，程一一。”
程一耸了耸肩，解释了一句“热”之后，还是和周肆一起去了他们班约好集合的地方。
周肆还不忘回头冲卫恣孩子气地挑了眉头，仿佛带着点神气，是卫恣不能理解的嘚瑟地感觉。
程一跟着周肆回头，就看着卫恣迟疑了一下，他开口扬声：“走啊，卫恣。”
“来了！”卫恣突然笑着答道。
程一也回以笑意，跟着周肆往前走，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周肆那一脸郁郁的表情。
周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太开心，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思考过为什么。对他而言，不开心就是不开心，大概不需要深究为什么。
程一被周肆带到了约好的小足球场边集合，大家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。
是意料之中，也是意料之外。
意料之中是因为他们眼中，周肆身边最亲近的人大概就是这个一班的学霸；意料之外又是因为，他们没想到能让周肆立下军令状的人，是这么一个学霸，如果是任何一个体育特长班的人，或许他们都不会这么惊讶了。
“肆哥，程一同学他也来？”
“嗯，”周肆的手在程一肩头拍了一下，“程一一，是猴子搬来的救兵。”
程一一瞬间被周肆这个把自己比作是猴子的话逗笑。
“难道不是？”周肆的手渐渐向后移到程一的后颈捏了捏，话里有话，声音在程一的头顶响起，“我可听说你厉害得很啊，程哥。”
“是、是是。”程一心虚地点了点头。
“星期五，我来你寝室。”周肆的手在程一的后颈上用了点力带着警告的一位，“来这里之前，我们就约好了的，无论什么，你都不瞒我。程一一，是这么说的吧。”
“……”程一讪讪地看了眼周肆，眼睛闪烁了两下，“踢球吧，周肆。”
程一挣脱了周肆搭在他肩头的手，往球门边聚着人的地方站过去。
周肆笑着跟过去，进了人群，拿出了队长的正色，吩咐道：“程一踢我的位置，我踢老陈的位置，老陈你腿伤没好，就不要上了。小野花跟我说过，他们班踢球套路脏，所以，到时候上场，所有人，只有一个要求，注意安全，听明白了没？”
说完周肆的目光看向了程一，程一插着腰站在后方，目光也正看着他。
那目光带着点周肆之前就见过的仰慕，还带着点自豪，更带着点现在周肆看不懂的情绪，但无论是哪一种，都让周肆极为受用。
“还有别的异议吗？”周肆眯了眯眼，餍足地收回目光。
回应周肆的只有一片沉默，最后在这一片皱眉沉默里，周肆喊了分散，十一个人四散开来。
场外的卫恣看到队员就位的时候，也跟着皱眉沉默起来，周肆接替老王的中场位置，把前锋让给了程一。这是个好位置，却也不是谁都想上的好位置。
这个得益于周肆的绝对信任的位置，无论是谁，替上来的压力都很大。
但是卫恣这个担心，好像成了多余。至少在周肆带球从后边一记高传送到了程一的方向，程一左手边前锋队友看着球来，抬肩颠球，程一也奔赴到左后方，将球稳稳停在眼前，暂时被分做另一边的队友，伸脚想要断球，程一跳球，绕过他，将球向身后传。
“周肆！”
“欸。”周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往前跑到了离程一不远的中场，他将程一向后踢来的球接过，“一一，进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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