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情提要
“顾莫言?”沈归宁感到声后沉重起来,轻声唤道,然而身后再无人回应。
未过多时,却听马蹄轰鸣,似乎有支整齐的队伍向这边赶来。
“是居庸关的!”看到“李”字大旗,众人惊喜地欢呼起来。
而负责集结队伍、搜索四周的轩辕斐看着那越来越近的“李”字军旗,却越想越觉心惊。
——丛林中的摇铃“傀儡”心脏处贴着的符咒并不是中原文字。这些**控的乞丐尸体中竟有他们派出而未归的斥候(古代军队的侦察兵)!还有那几个躲在丛林中偷放冷箭被他射杀之人……他垂头看了看手中从那些人身上扯下的牙牌,上面赫然刻着居庸关随军术士的姓名。
他抬了抬手向自己的尉官做了手势,紧紧握住了手中佩刀的刀柄。
第二十五章
“各位大人,鄙人有罪,鄙人们来晚了!”居庸关守备黄三德带着队伍齐刷刷下跪行礼。
至神族后裔消失,启朝人分八等。名门望族、士、农、工、商、贱、残、奴,依然不可逾越。启朝虽以武力开国,但历代皇帝严控军备,只保留了用于守卫皇都的禁军,后因胡人猖獗才多了一支由叶怀山奉命整备的叶家军镇守北境,其余军士皆由兵部在战时从农、工两级征集,其后这些人被整编为厢军,位于禁军之下,举赤色“李”字军旗。
在国师无名的坚持下,每支厢军配有数名随军术士和方士(民间游医),皆是贱籍中的巫人。所以厢军见到贵族子弟组成的禁军,必须全体下跪行礼。
轩辕斐居高临下地看了看黄三德带着的两百厢军,继续将刀柄向上拔起。
——“唰——”虽是轻微的声响,已让听力敏于常人的沈归宁侧目。
他微微摇头,身边高手阿一即刻会意,顷刻间挪到轩辕斐身边,按住了他的刀柄,“轩辕参将,稍安勿躁。”
轩辕斐瞥他一眼,见昏迷中的顾莫言被几个方士从沈归宁后背抬起,再次拔刀。阿一只好再次按住他的刀柄,压低声音道:“在你搜山时,在下已将诸事报了特使。特使吩咐此事需从长计议。”
“给我滚开!”轩辕斐反握住阿一的手,眼看一个方士砍断了顾莫言身后的箭柄,准备用匕首剜出顾莫言身上的箭头,也压低声音急吼:“若那些东西里有毒呢?他的命对你那主子来说或许不算什么,可以用做钓鱼的饵。可在我轩辕斐这里却价值万金。我,试不起!”
“轩辕参将!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……”未等阿一说完,轩辕裴已向那方士提高了声音,“等等!用我的。”
——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。
轩辕斐掏出随身匕首,让尉官打燃火折子仔细烤了递给那方士。待那方士剜出箭头,掏出水壶,正准备用壶中清水给顾莫言清洗伤口之时又叫:“你先喝一口。还有你们几个。”
方士们面面相觑,但还是轮番将水喝了一口,在轩辕斐冷冷地注视下仔细给顾莫言清洗好伤口。在准备上药时,却又听轩辕斐高声道:“乡野粗药也敢用在顾都统身上?给我换了!” 说完,又让尉官拿出携带的伤药,带着一群士兵围了上去。
几个方士以为龙骑卫故意找茬,连忙噗通跪地。铁甲卫二营之人不明所以。居庸关守备黄三德连忙讨饶,带着卑微道:“诸位大人勿怪,是鄙人和这些贱人思虑不周。不仅让流民惊扰了各位大人,还差点让贵人用了粗药……”
“你说这些乞丐都是流民?”轩辕斐眯了眯眼,举着牙牌就要上前质问。
黄三德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苦着脸道:“大人啊,您可不知道,如今除了贵人们和大人们是活在天上。启朝哪里不是死人?听说术士牙牌可以驱邪召魂,我们这里的早就被人偷了干净,到现在都还没找着,早几天我们已上报了兵部……”
“那又怎么这么凑巧在……”
听轩辕斐还要追究,沈归宁已面带笑意地向黄三德的声音处微微抬手,柔着声音岔开了他的话:“守备快快请起,如今边境不宁,牙牌失窃、流民兹扰怎能只责怪守备一人?这些方士也是在尽自己的本分。只是顾都统的旧部关心则乱而已。”
“是,是,多谢贵人体谅。”黄三德偷偷抬头打量了一番沈归宁,惊艳地张大了嘴,忽又打了个机灵,受惊般低下头去。
沈归宁不知眼前人的表情,只继续道:“相信守备已接了军令,在居庸关供给补给。此次军情紧急,待顾都统醒来,稍作休憩之后便要整队出发。如今重中之重是赶紧赶到叶家军军营。”
“是。鄙人这就带路。”黄三德唯唯诺诺起身,上了马匹。
拦着轩辕斐的高手阿一这才向轩辕斐抱了抱拳,返回沈归宁身边。当他缰绳递到沈归宁手中,准备扶他上马之时。沈归宁忽然张了张口。隔了半晌,却依旧什么也没说,只是让铁甲卫放缓了行军的速度。
大约是顾忌着顾莫言的伤,众人缓缓向居庸关开拔。
一路行来,烈日当空,似乎连虫鸣的叫声都听不见。
随着太阳的位置逐渐偏西,队伍里有人开始嘀咕,“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到……”
阿一正警惕地看向四周,靠近了沈归宁身边。铁甲卫二营参将上前拍了拍阿一的肩,示意他往地上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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