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颂呼吸猛地一窒,差点没被这股味道直接给熏得直接跪了,他抬手掩住口鼻,呛了好几下,发誓自己回家一定要洗褪掉一层皮,努力睁开眼,在脚边不远处……
发现一张四仰八叉、盯着自己的冷漠人脸,身体苍白肿胀,看不他或是她出原本的样子。双目浑圆地瞪着,眼球浑浊不堪,苍蝇停在停止转动的眼球上,“嗡”的一下,飞走了。
唐颂:“……”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——”
他就跟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,双腿一软一屁股往后头狠狠一坐,嘴唇皮子不停地打着哆嗦,好像在刚才的下意识里把力气都嚎完了,发不出一个音节,甚至没想起来关上门好歹“掩人耳目”。
事实证明,人类临时东拼西凑起的勇气,跟喝高了上头吹牛逼没差。
网瘾少年依旧是网瘾少年,并不会因为自欺欺人地内裤外穿,就摇身一变变身成为拯救人类的Superman。
这时,满屋子的“芬芳”让恰好路过的一个小护士忍不住捂嘴干呕,她皱着眉头,看样子刚想骂娘,忽然注意到仰面躺倒在地的“大兄弟”,一愣,手里的病历本“啪”地摔在地上,捂着脸同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,就连尖叫都如出一辙。
被这声有过之而无不及尖叫活活唤回神,唐颂狠狠一个哆嗦,想站起来,至少关上门控制住局面别让照片在网上乱飞,可四肢软得好像不是他自己的,分明心里还是惊恐害怕的,偏偏眼神还没法从那双不瞑的死眼珠子上头挪开,像在面对一个不甘心的呐喊与诘问。
唐颂空荡荡的脑子里头,突然蹦跶出了一个无厘头的念头——
这几天晚上,绝对会和此人在噩梦里头天天见。
而就在“闻讯赶来”的人从一两个增多到三五个时,那个说出“我刚才说好臭隔壁好像有尸体的味道”的少年,穿着病号服光着脚从1432号病房里头走出来,左手里还握着唐颂的手机,右手手背上头贴着胶布,皮下隐约渗着血。
他先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一传十十传百、陷入惊慌与隐晦兴奋的人群,皱了皱眉,先是抬手,自然而然地合上那扇门,阻隔了暂时为数不多来凑热闹的视线,这才转身走到唐颂身边,蹲下来轻声问他:“站得起来么?”
唐颂傻了,木呆呆地盯着鼬看,并没有说话。
鼬轻叹了口气,觉得语言不通确实很不方便,低下头想把自己刚才说的翻译给唐颂,这才发现那只扁扁的“盒子”,不知在什么时候黑屏了。
鼬:“……”
他有点犯难,只好把盒子重新塞给唐颂。
唐颂下意识紧攥过捎带着少年掌心温度的智能机,他深吸一口气,从一片混沌的神智里头艰难地扒拉出一绺头绪,没等站起来,先是低头解锁手机,“我来报……呃不不不,我来给止副打电话。”
一句话里头,鼬只勉强听出了一个“止”字。
也不知道,是不是同一个字。
鼬正在出神,也就没留神听唐颂冲“盒子”说了什么——那么快的语速实在是有些为难他。
终于交代完事,听着听筒里头“嘟嘟”的机械忙音,唐颂呆了几秒,这才收好了手机,蔫哒哒地看眼鼬,沮丧地吸了吸鼻子,嗫嚅着:“那个,真不好意思啊,明明只是来找你了解情况的,没想到,出了这样子的……”
一不留神,唐颂又忘了眼前此人“非我族类”,是个四舍五入的聋子,找他倾诉还不如寻摸个树洞。
鼬:“……”
看唐颂抒发感情抒发得有些投入,不便打断,鼬只好努力微笑,假装自己能听得懂。
唐颂好像是从微笑里得到了鼓励,一不留神,唠叨得……更给力了。
鼬的笑容里不知不觉有些无奈,又有些淡淡的怀念,以及钝钝的隐痛。
眼前少年的眼神,总能让他,想起佐助的小时候。
虽然佐助,就算是小时候,好像也不会这么的……
这时,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个声音,低沉而又明朗,穿透力和辨识度都是一流,完美透过已经聚集起三两层的“人墙”,扎进圆心。
止水:“我天,糖人你什么情况?不知道医院里的细菌……”
摔了一屁股蹲的唐颂“虎躯一震”,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,突然原地满血复活,一骨碌从地上“弹”了起来,冲远远大步走来的“亲人”“乳燕投林”:
“止副救命!!!!”
鼬:“……”
就算是小时候,佐助也不会这么的……“活泼”,的吧?
止水脚步一顿,长长探出一只胳膊止住唐颂的“大碎步”,示意仿佛即将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他跟前的爱卿“不必行此大礼”,同时拿一种颇为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着“糖人”,还不忘记问一声正事,“什么情况?”
唐颂好像找着了主心骨,忙不迭地将刚才发生过的重复一遍,末了一顿:“对了止副,你怎么来这么快?”
“元宵,楼下没打到车。”
止水言简意赅,大概是因为没打到车,加上又摊上了一起命案,他的脸色显得不太好看。
他扫了眼骚动不已、害怕又被余味纷纷熏得倒呕,却仍然好奇不已不肯散去的人群,一皱眉,隔着人墙,目光往紧闭的门上一扫:“通知其他人了么?老……王局怎么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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