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瑧今晚有夜戏，所以十二点还没收工，一边化妆一边等着布景。丁可烨和成心坐在一边看热闹。
“片场好玩不？”
成心百无聊赖：“你说的散心就是在这一坐，屁股给你坐扁就散心了？”
“你知道这电影讲的啥吗？”
“不想知道。”成心四下观望，片场的人都忙忙碌碌，和自己有着鲜明的对比。
丁可烨万年不变的笑：“讲一个同性恋者，性向暴露了，被自己恋人抛弃，被家人和这个社会抛弃之后的事情。唔还好，现在都好了，同性恋也可以结婚了。”
确实，还可以不经过本人同意就结婚呢。
“程瑧演戏有个缺点。”丁可烨没看见成心挪揄的眼神自顾自的说，“他太容易入戏了。”
“前几年，他演戏，一个月的拍摄周期，要半年才能走出来。所以后来我们和他做了公司，这才好一些。”
“叫你来不是为了别的，是怕他又走不出来。毕竟......”
“这次主角太惨了。”成心说。
“对。”丁可烨扶扶眼镜，“这几天他刚被甩，我实在是担心他。”
“那明天就请一天假吧，回家休息一天。”成心随口建议到。
丁可烨听到心里去了：“对对，我这就去和导演说。就说送你回去。新婚夫夫嘛，对对对。”
成心目送丁可烨嘟嘟囔囔走了，身后一阵吵闹。转过头去，是程瑧和另一位男主从化妆间走出来了。
程瑧穿着针织开衫，里面是非常简单的纯色T恤。接了假发，快要到肩膀的头发随意的梳在耳后。鼻梁上架了一副银色的大框眼镜，把阴郁的眼神遮挡住。看起来是很温柔的，脆弱的打扮。
程瑧入戏了，成心心想。因为程瑧看着另一位男主，眼中有怨怼，有痛恨。
成心不禁疑问，程瑧到底是1还是0？
跟着人群，目送程瑧走到摄像机前。他不跟身边的人说一句话，只是低着头，用脚胡乱踢着地上的石子。额前的碎发掉下来，显得整个人更加沉闷。
成心也有点好奇这一段在演什么了。于是走到打光师身边，近距离看着程瑧。
此时程瑧正看着男主离开的背影消失在群山环绕的阴影之中，眼泪止不住的流。在成心的角度看过去，显得无助又孤独。片场没人出声，只有程瑧压抑又克制的抽泣。
导演抹了抹眼角，把耳机拿下来，扯着嗓子喊：“卡！收工！”
成心看见所有人嘘出一口气，周围响起掌声，接着片场又恢复喧闹，工作者们各自整理东西。
程瑧一个人站在原地，也不擦眼泪，也不抬头。拿着外套口罩等着的团队就站在旁边，没人敢过去打扰他。
成心想，神经病啊，都结束了还不叫人家一声，等着自己出戏得等到什么时候？
于是成心直接走到程瑧身边，用力给程瑧一个熊抱，笑着说：“你演的真好。”
程瑧被成心抱的一踉跄，反应过来的时候成心已经放开自己了。眼前的成心抱臂站着，笑着看着自己：“演戏就演戏，请你分清楚谁是你老公。”
来晚的丁可烨正好听见这句话，看见抱着衣服的工作人员各自在泥土地上走来走去假装看星星。忍不住想，这两个人要是真的多好。
程瑧接过成心递来的纸巾，不知道是成心的拥抱，还是他的笑容，还是那句浑话，反正程瑧一瞬间出了戏，眼前心中全是成心。
成心跟着程瑧回到酒店，所有假装情侣到晚上住酒店的问题来了。
怎么睡啊？
丁可烨怕被成心骂，示意程瑧直接把成心带走。没想到成心不拘小节，转头问：“程瑧，你房间在哪里？”
听了这话丁可烨眉开眼笑，“往前走！”
“做戏做全套。”成心冲程瑧翻了个白眼，“是我吃亏好不好！”
程瑧觉得，这个人的嘴就像潘多拉的盒子，打开就没有什么好东西。
丁可烨推开房间门：“你们今晚好好休息，明天一起回市里。”说着看了看手机，又看程瑧。
成心眼观鼻：“你们有事说，我去洗漱。”
见成心走了，丁可烨开口：“郑梁回国了，我找人查了他在美国的银行记录。”
“他怎么会回来？”程瑧不信。
“啧，你兄弟我，找找人，把他能用的卡都停了。”
程瑧点头，：“那就盯着吧，不能把他逼太紧，狗急跳墙怎么办。”
成心出来的时候丁可烨已经走了，程瑧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。
听见声音，程瑧睁开眼，看见流氓甩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看手机一边走到床边，他抬眼看了看自己，果断的跳上了床。床垫弹力很好，被成心砸得悠悠晃。成心大字摊在床上，一动不动，好像累了一天的是他，拍了一天戏的也是他。
程瑧站起身：“你不觉得我应该睡在床上吗？”
“没人说不让你睡床上啊。”成心把手机随手扔在床上。既然丁可烨都说了程瑧有洁癖，肯定不会随便跟别人一张床睡觉的，所以无论自己说什么程瑧都不会跟自己一张床的。
程瑧不说话，拿着自己的毛巾进浴室洗澡了。
成心睡眠品质相当高，大字的胳膊腿都还没收回去，就眼皮就合的死死的。
程瑧洗过澡，身上没有惯用的香水味，看着床上沉沉呼吸的男孩，关了灯果断上床。
初夏的天气并不炎热，开着窗子，微风把窗帘吹起来，阳光透过缝隙，房间里忽暗忽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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