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珩开了手机的免打扰，把手机反盖在床上。
很烦很躁。
他拿过空调遥控，把温度调低，还把风向对着自己的头，深呼吸了一口。
下午四点五十左右，蒋珩才过来，熙熙攘攘遍地都是家长，蒋珩压根儿不想挤进人群，就站在对面路边算了，然而又担心江照找不着他，把车停在一旁，皱着眉挤进人群，走到了距离校门只有十米左右的路牌边上，从裤兜里掏出手机，站着等江照。
五点到了，考试结束的铃响了，所有考生的动作都是同步的，放下笔，起立。
凳子摩擦地板声音也同时响起，校外家长们的眼睛穿过了电动推拉门，看向了还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外。
蒋珩也抬头，隐隐等待着。
中考生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走出来，在外面等待的家长也焦躁起来，纷纷寻找自己的孩子，蒋珩被挤着不断靠近校门。
他低头看脚下，努力保持平衡，太挤了，前有人后也有人，他的右脚悬空了，被前面阿姨的屁股和后面阿姨拿着的菜篮夹着，蒋珩突然失笑，这样菜不得挤坏了吗？
他转了转腿，抽了出来，稳住身子，抬头往学校里边儿看，这一眼，就看见了坐在石凳上的江照。
弓着腿，双手托着脸，安静地放空。
蒋珩默默看着，江照突然开始揉脸？
蒋珩大概意识不到，自己又微微翘起嘴角，这次还停留了好一会儿。
江照偏了偏头，蒋珩也顺着江照眼睛的方向看过去，看到那人的瞬间，他的双眸突然凌厉。
怎么上次被打还不吸取教训？
那人逐渐靠近江照，蒋珩的目光重新聚集在江照身上。
江照对他笑了一下，他们俩说话还有问有答的。蒋珩开始不爽，眉头越来越紧。
太阳斜过来，蒋珩眯了眯眼，他看到那人抬起手，想往江照肩膀上放。
蒋珩用力握了握手机，身体不由自主打算向江照的方向走过去，广播响了起来，电动推拉门也被打开，人群开始流动，一个一个的全往前走，蒋珩被推扯着，艰难地想脱离人群往后退，往旁边走。
他努力维持平稳，然后抬头去寻找江照，江照早上被吹起的小呆毛现在又被吹起，蒋珩凭借着这几撮毛，在人群里找到他，但是这个小呆毛左看右看，没找到他。
“江照。”
小呆毛没听见。
“江照。”蒋珩提高了音量。
小呆毛飘了飘，还是没听见。
蒋珩暴躁。
“不好意思，借过……”从一个个人中艰难穿过，直直走到江照身边拉起他的手，带他走出去。
蒋珩翻了个身，平躺在床上。
那个人的手碰到江照的吗？打铃的瞬间人群涌动，蒋珩被挤得歪到了一边，根本无暇顾及抬头。
蒋珩艴然，他想知道又开不了口去问江照。
江照让他心烦，他反复想远离江照，却始终没办法真正放下他，恨太绵长了，成为了一种习以为常，可偏偏江照又锲而不舍，四年，他对江照即使不关心也有种独占欲存在。
这么四年过去，没有人打破平衡，蒋珩一度麻木了，他想，再忍忍，高三毕业就行了，可以离开家，离开那恶心的父亲，离开这个害死他妈的“凶手”。
偏偏有人来打破平衡，打破蒋珩心中的麻木和恨，他开始迷茫，他对江照，难道还有除了恨以外的情感吗？
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不断跑来跑去，蒋珩渐渐累得阖上了眼。
第二天早上，蒋珩送江照到学校门口。
江照下车站在蒋珩身侧，笑出一排白牙，对他挥挥手：“加油喔！”
蒋珩不置可否，骑起车绕到了篮球场。
今天是和十六中的比赛，所有队伍都知道景汇只有蒋珩，防守蒋珩的力度一定会加强。第一场和八中的几乎是险胜，这场比赛要是有李亿还能勉强拼一把，没有李亿根本毫无胜算。
景汇把胜负都压到了下周和四中的最后一场上。
几乎是没有悬念的一场比赛，景汇和十六中的比分，47:73。
蒋珩喘着气，伸手接过教练递给他的毛巾，擦了擦头，把毛巾搭在了肩膀上，冷静地喝水。
陆思慎跟着蒋珩，坐在他旁边，气喘吁吁地，手里拿着水，也不打开喝，还要先开口说句话，
“待会儿吃什么呀？”
“……”
蒋珩无奈。
“随便。”
“那去初中那边吃吧，”陆思慎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水，“喊上江照，提前庆祝他中考结束。”
他抬头看蒋珩反应，普普通通，正正常常，应该是可以的意思，他又转回头咕噜咕噜喝完剩下的小半瓶水，旋好瓶盖，抬手一装逼，瓶子落进了旁边的纸箱。
“Nice！”
旁边的蒋珩翻了个白眼。
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
有点短！在努力抽时间更新！
喜欢无垠请大家收藏：(www.zongcaiwenxue.org)无垠总裁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